赵玄祐的眼睛泓邃深沉,纵然他语气平淡,对上他的目光,玉萦亦能感觉到一丝紧绷。
他是发现了什么吗?
难得他让元青在门外偷听?
应该不会吧,元青的确在酒楼里听了整日的评书和小曲儿,回来的路上还说个不停。
更何况,他们刚回来,元青根本没机会跟他密报。
玉萦道:“若能留在京城,自然是最好的,可是天下繁华,京城为最,我和娘亲在京城没有片瓦立足,岂是想留就能留下的?”
她这话并无什么错处,赵玄祐低眉沉吟片刻,又道:“你娘受此重创,应该干不了什么活儿,没必要再回村子。”
“爷。”玉萦软声喊了一句,目光流盼,一派娇柔旖旎之姿。
“嗯?”赵玄祐看出她有求于自己,非但不觉得气恼,反倒十分受用,垂眸盯着她的眼睛。
玉萦那双大大的杏眼挑出笑意:“我娘能不能在陶然栈多住些日子?京城的屋子太贵了,我买不起,再者说,我也担心兴国公府的人……”
“用不了多久,兴国公府便不再是问题。”
崔家在清沙镇的种种罪行皆以人证物证齐全,用不多久就能呈报朝廷。
且不论他们当年陷害裴拓父亲的事,光是常年侵吞贡珠这一条便够扳倒他们了。
“多谢世子。”
只有兴国公府倒台了,崔夷初才会真正倒霉。
过了这么久,玉萦其实也不着急让她去死了。
崔夷初历来都以高贵的公府千金身份自居,等到她沦为犯官家眷的时候,玉萦很想看看她是什么表情。
“谢什么?崔家是我们共同的敌人。”
夜深酒浓,案头的烛火轻轻摇晃。
两人的鼻息交织之间,赵玄祐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。
他今晚饮了酒,玉萦感觉到他嘴唇微烫,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僵硬。
赵玄祐喜欢她这般娇憨姿态,那吻便又落到了她的唇上。
-
“玉萦。”
玉萦正在暖阁里练字,元青兴冲冲地从外头进来。
“什么事这么高兴?”玉萦放下毛笔,好奇地问。
“可不是在高兴我的事,是你的好事。”
“什么好事?”
元青笑道:“侯府里来了人,是来找你的。”
“找我?”
玉萦有些茫然,倘若是陈大牛来找她,算不上是侯府来了人,元青能这么说,想来是……
“七殿下来了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会是谁?”玉萦皱眉想了想,跟她有交情又能登门侯府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清楚。
裴大人斯文守礼,不可能来侯府找她。
裴夫人嘛,倒是有可能,但玉萦觉得比起裴大人,裴夫人更不会来找她。
她虽然待自己很亲切,但玉萦明白,她待谁都是一个样。
“是宁国公府的大姑娘。”
原来是沈彤云。
“沈小姐在哪儿?”
“这会儿在乐寿堂陪老太太说话了,刚才乐寿堂派人传话,说一会儿让你陪沈小姐逛一逛侯府的花园。”
“那我这就去乐寿堂候着。”
玉萦麻利地把桌子收拾了一下,又进屋重新梳了发髻、换了身衣裳,匆匆往乐寿堂走去。
上回赵玄祐叮嘱她在侯府少出风头,玉萦没让门口的婆子进去通传,只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外等着。
站了好一会儿,终于看见沈彤云和冯寄柔从屋里出来。
“沈小姐,表姑娘。”玉萦忙上前行礼。
冯寄柔笑道:“原来玉萦早就到了,怎么不进屋去?我正说带彤云姑娘去泓晖堂。”
她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,玉萦与她虽没有来往,但每回见面都是气气的。
“沈小姐是来拜会老太君的,奴婢不敢进去打扰。”
玉萦身在黑水县的时候,沈彤云就随婶婶来侯府拜会过老太君,知道冯寄柔是要许给赵玄祐的,见玉萦说话如此小心,暗暗佩服她的不易。
“听老太君说,侯府花园的菊花开得正好,你且带我去瞧瞧吧。”
沈彤云既开了口,冯寄柔识趣地笑道:“我对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,就先回屋了。”
等着冯寄柔离开,玉萦领着沈彤云往花园走去。
秋日里百花尽凋,唯有菊花色艳群英。
再加上叶老太君要采菊酿酒,侯府里的菊花的确开得肆意粲然,花瓣繁复重叠却舒展自如,淡紫冶黄各领风骚。
沈彤云听着玉萦娓娓道来,目光里尽是赞许。
“你懂得这样多?”
“姑娘谬赞了,奴婢从前是在花房做事的,所以知道得多一些。”
两人围着花园小路走了一圈,最后在凉亭落座。
玉萦明白,沈彤云无事不登三宝殿,替她倒了杯茶后,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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